《女孩》:舒淇把「不會說我愛你」的年代拍成一封寫給媽媽、也寫給所有女孩的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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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淇首度自編自導的長片《女孩》,是一封寫給母親、也寫給自己童年的信。從衣櫃的黑暗、樓梯的錯身,到書包裡飛出的紅氣球,她以極細膩的筆觸回望那個不敢哭、不會說我愛你的年代。這部電影不是控訴,而是理解——理解那個被困住的母親,也理解那個努力長大的女孩。
沒有童年的女孩,終於能回頭看自己

舒淇在多次訪問中提過,小時候的她必須靠「聽聲音」來判斷今晚安不安全。她記得父親下班騎摩托車回家的聲音,從巷口轉進來的那一刻,她就能預感這個夜晚會是平靜還是風暴。那是一種從恐懼中養成的本能,也是一個孩子為了生存而學會的「讀空氣」能力。她太早懂事,因為害怕出錯。
在《女孩》中,這段經驗成了電影的靈魂。片中的小麗蜷縮在衣櫃裡,光線微弱、呼吸細碎,那不是一場戲,而是記憶的重現。舒淇沒有選擇拍血或暴力,而是讓恐懼藏進聲音裡——門鎖輕響、皮帶掠過空氣的呼嘯、母親壓抑的沉默,構成一種無形的壓迫。觀眾聽得見那個家的緊繃,也能想像女孩如何一夜一夜撐過去。
「我不想讓童星拍打人的戲,但我想讓觀眾知道那種氣氛是怎麼在屋裡蔓延的。」舒淇說。她知道那種夜晚的感覺,因為自己也曾躲在角落,屏住呼吸,等待天亮。
那個忙著生存的媽媽:9m88演出「沒時間長大的女人」

如果說小麗代表舒淇的童年,那9m88飾演的母親,就是那個她始終沒能理解的女人。
她總在動:洗衣、煮飯、道歉、收爛攤子。但動得愈快,心裡就愈空。她沒有時間哭,也沒有時間想自己。
舒淇在電影裡,讓媽媽的手永遠沒停過,卻讓她的眼神總是閃爍。那是她童年的印象——媽媽也活得小心翼翼。她曾說:「我媽媽真的會拿菜刀丟我,但我從來沒恨過她。」因為她知道,那一代的女人從沒學過怎麼愛。她們只知道「撐」,知道「為了孩子要忍」。
9m88花了很久才理解這個角色。她問舒淇:「為什麼她不逃?」舒淇回答:「因為那個年代,女人根本沒想過逃。」於是9m88學會用身體去表達——語氣強硬、肩膀卻垮下。那是母親的複雜:既是保護者,也是另一種受害者。
當女孩學會逃跑:紅氣球是她最後的童年

舒淇15歲那年離家出走。
她說那一刻沒有勇敢,只是想「離開那個一直打媽媽的地方」。《女孩》的長女林小麗,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誤會後,默默決定:「我不要再回家了。」
有一幕,小麗走樓梯時,妹妹的書包裡飛出一顆紅氣球。舒淇說,那顆氣球代表自由。她說:「如果我當年能有那顆氣球,可能我不會那麼恨這個世界。」
她把紅氣球藏進電影裡,像在給自己童年的一個補償。女孩離開家,帶走的不是叛逆,而是一種求生的本能:去外面學著呼吸。
母女錯身的那條巷:人生裡最遠的距離

電影裡有一場戲,小麗與母親吵架後,一前一後衝出家門。鏡頭裡,一個往前、一個往下,兩人在巷口錯身而過。舒淇說,那場戲是她最難拍的一段:「我想讓觀眾看到,有時我們離開家,只差一個轉身。」
這句話其實像極了她的人生。她離家拍照、拍戲、被批評、被誤解,卻在有能力的第一年,立刻替媽媽買房。
那是她的和解方式——不透過擁抱,而是讓媽媽「終於不用再租屋」。她沒有說「我愛妳」,但選擇用行動回應那份從未被說出口的愛。
電影之外的舒淇:從逃離到理解的漫長旅程

從離家出走、去香港拍三級片,到站上坎城紅毯、拿下金馬影后,舒淇的生命像是一場重生。她說,自己最驕傲的不是名氣,而是「活下來」。因為她太清楚,許多女孩沒能等到那一步。
《女孩》裡,母親在學校當眾打女兒,說:「我有在教孩子。」那一巴掌打在很多人的心上——我們都曾看過這樣的大人,以愛之名施暴。舒淇沒有責怪,只是用電影回應:「我知道妳也被打過。」
她拍《女孩》,像是在和過去的自己、也和那個沉默的母親和解。這不只是她的成長紀錄,也是給每一個父母的提醒:孩子安靜,不代表一切安好。與其責問「你為什麼這樣?」,不如先問一句「你害怕嗎?」——因為情緒,永遠比行為更早出現。暴力不是教育,體罰與羞辱只會在孩子心裡留下更深的陰影。
因為理解,往往比原諒更難,但也更溫柔。
有些關係也許無法回到從前,但當我們開始試著理解,愛就已經重新開始了。
寫給媽媽,也寫給所有還在學習說愛的人

電影最後,母親煮了一碗麵給女兒。沒有哭,也沒有擁抱。但那碗麵,就是「我愛妳」的樣子。
舒淇說:「我不想拍和解,只想拍理解。」理解那個沒選擇的母親,也理解那個必須逃走的女孩。
「每個女人都曾經是女孩,」她說,「而我終於長大到,可以回頭看那個自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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