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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因性別氣質屢受挫,新生代偶像小賴:要做到完美,才能證明「不同」也很好

新生代偶像團體「五堅情」,近年來以優異的歌舞作品以及狼人殺遊戲而紅遍全台,成為不少國、高中生的崇拜對象。成員之一的小賴,從小就喜歡跳舞,更立志要成為明星,然而在成為五堅情之前,他卻因為自己較為陰柔的性別氣質,在演藝圈屢屢受挫。

  新生代偶像團體「五堅情」,近年來以優異的歌舞作品以及狼人殺遊戲而紅遍全台,成為不少國、高中生的崇拜對象。成員之一的小賴,從小就喜歡跳舞,更立志要成為明星,然而在成為五堅情之前,他卻因為自己較為陰柔的性別氣質,在演藝圈屢屢受挫。 

小賴│賴晏駒(小賴曾因自己較為陰柔的性別氣質而痛恨自己,甚至覺得自己很不幸運,沒辦法有一般男性的樣子。黃建賓攝)

小賴曾因自己較為陰柔的性別氣質而痛恨自己

  今年31歲的小賴在演藝圈有多重身分。他是能歌善舞的唱跳歌手,發行過多首叫好又叫座的單曲外,也是五堅情的成員之一;他是功力深厚的主持人,從網路節目、其他歌手的簽唱會到經典電視節目《食尚玩家》,都能看見他的身影。他是日向創意工作室的創辦人,擔任自己的經紀人、替自己發行專輯;他甚至是自己的造型師,從妝髮到服裝搭配,他皆親力親為。

  他數首個人單曲 MV 在 YouTube 上累積觀看次數超過800多萬次,代表作品之一《娘娘槍》更是將「娘娘腔」這個貶抑男性的詞彙成功翻轉成一種武器,「我也曾經被罵過娘娘腔,甚至非常討厭這句話,希望大家在看待任何一個人事物,不要只賦予它一種面向,認為男生就該怎麼樣。我想要打破性別刻板印象,娘娘槍也是可以硬起來的!」他在自己的 YouTube 上說道。

  今年五堅情在高雄巨蛋與台北小巨蛋演唱會門票更是雙雙秒殺,登上小賴演藝生涯的新高峰。別人眼中的小賴,是擅長跳性感舞蹈的表演者,是嗓音細膩的歌手,是好笑、毒舌又超活潑的綜藝咖,與任何人見面,彷彿都可以快速自來熟,但採訪時見到的小賴,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另一面。

  他以微微的點頭代替寒暄,不多話,也不會主動說話。他的態度在冷靜與冷淡間左右擺盪,無論是哪一種,都巧妙地與旁人拉開距離,彷彿將自己的清秀的臉龐戴上一層面紗,不想讓人看透。訪問便於這樣的距離感中開始,他熟練地分享自己踏入演藝圈的過程,原因不脫「喜歡」二字。

  「我從小就喜歡跟著音樂律動,喜歡跳舞,跳舞是唯一一件讓我會快樂的事情,」小賴說。這份喜歡,讓他接觸了蔡依林、蕭亞軒的舞曲和 MV,使國中時期的他萌生出未來要當明星的夢想。

  愛跳舞的他升上高中後,也理所當然地順應自己的喜好而加入熱舞社,更以學生之姿成為社團老師,指導大家跳舞、編舞,四處征戰參加舞蹈比賽。「我沒有花錢補習,但我卻願意花錢去額外學舞蹈,」小賴這席話,說明舞蹈對他的意義有多重要。

  考上文化大學戲劇學系後,小賴天真地以為戲劇系可以是進入演藝圈的敲門磚,「沒想到原來不是每一個學生都可以站到台前去表演,能走到台前的名額只有20個,其他人可能是進設計組或舞臺組,而且,我的性別氣質不符合老師的期待,老師認為我的嗓音沒辦法演戲,」他說。

性別氣質成為追夢的阻礙

  小賴的外貌清秀,有花美男的特質,嗓音則較一般男性更為高亢、纖細,「這樣的我,沒辦法演劇本裡的男性角色,我的性別氣質天生就這樣,」在校內試鏡表演屢屢受挫的他,意識到要成為真正的明星,他只能自己主動去爭取試鏡機會。因此從大二起,他便開始參加各式各樣的電視節目,只為獲得上鏡曝光的機會。

  然而,小賴闖蕩演藝圈之路卻一點也不順遂。「大家還是覺得我的形象不 OK,沒有人相信我會紅,爸媽也希望我放棄當明星,去找一般的工作做,」即使他參加歌唱選秀節目《超級接班人》獲得第三名,並成功與經紀公司簽約,公司依舊不看好他。「我的合約只有一年,是公司裡簽約時間最短的藝人,同事甚至評價我是最不可能紅的那一個,經紀人更對我說:『你的臉絕對接不到任何一部戲。』」

  然而,這不是小賴第一次因為性別氣質被他人拒之門外。小賴過去曾在電視節目中分享國中時期被霸凌的經歷,他坦言國中的他較為女性化,「這種個性的人,就會被臭男生欺負,」書包被美工刀割、課桌被立可白亂塗都是常見的小事。

  真正的大事則發生於國三時,他曾在路上被3名同班同學拖去廁所,男同學要求他脫光衣服,見他抗拒,其中2名同學便強行架住他的身體,1名同學則把他衣服脫光,甚至作勢性侵。直到老師經過,聽見廁所內小賴的呼救聲,這場恐怖經歷才畫下句點。

  「心裡當然會難過,但真的就是某一天豁然開朗,我覺得我的聲音、行為舉止就是天生長這樣,我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啊!」此後的小賴對自己的要求只有一個:凡事都要做得比別人更好。

要做到最好,才能證明自己的「不同」很好

  「為何一定要比別人好?這樣很辛苦吧?」記者無心的一句話,卻令小賴臉上那層面紗突然脫落,「其實,真的滿苦的,」潰堤的淚水,讓他不再冷靜自持。

  「我曾經覺得自己是個很不幸運的人,因為我天生就比較陰柔,像我們這種性別氣質,天生的起跑點就比一般人更後面,不像你們一樣幸運,生來就是社會期待的樣子,我們得證明自己很優秀,才能告訴大家我們很好,」他紅著眼眶說。

  所以從他在學時期的課業、社團表演到後來的打工、試鏡演出,甚至當成功出道後上綜藝節目當諧星、主持節目等等,他都強迫自己一定要做到完美。

  他舉例,大學時期在早餐店打工,僅花了兩年的時間就用工讀生的身分當上店長;每場試鏡,都會一一記錄導演給他的意見,「雖然試鏡都沒有成功,但我就當成一個課外表演課,好好吸收。」上節目,就要盡可能搞笑,讓大家喜歡自己。

為相似經歷的人發聲 「做自己仍有成功的可能」

  小賴坦言,自己也曾經努力想改變自己的外表、嗓音,讓自己可以被更多人接受。「但天生的東西我真的改變不了,我也不想再改變自己。」他說,他相信只要繼續堅持做自己,總有一天會遇到賞識自己的人。

  這一天,雖然來得不算快,卻也不算遲。在出道5年,度過無數個啃吐司邊、吃泡麵的無名日子後,小賴終於迎來人生第一個生涯高峰。

  2018年他在綜藝節目《娛樂百分百》招牌遊戲單元「凹嗚狼人殺」中,憑藉精湛的邏輯推理能力獲得廣大觀眾的喜愛,更於2019年與黃偉晉、陳零九和邱鋒澤等人組成四堅情於全台爆紅。2020年,團體又加入嘻哈歌手婁峻碩,五人便以五堅情的團體身分走跳演藝圈,並成為全台最火紅的男子團體之一。

  隨著知名度慢慢提高,小賴也自掏腰包推出單曲,從為同志發聲的《我們的愛沒有不同》、到打破性別刻板印象的《娘娘槍》,再到寫盡自己「逞強完美」心聲的《Perfect Clown》(完美小丑),每一首歌,都在展演小賴曾經歷的生命課題。

  事業有成的他,現在依然是那個「什麼事都想做到最好」的小賴,唯一不同的是,現在的「完美」不再只是要向傳統社會證明,更是要鼓勵那些曾因性別氣質飽受困擾的男孩/女孩們,堅持做自己,一樣有成功的可能。「我想告訴大家,當你和別人不一樣的時候,不要因為他人的言論而懷疑自己,你沒有錯,」小賴強調。他也期待,未來能繼續用自己的身份,讓社會看見「與眾不同」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。
 

小賴|小檔案

賴晏駒,現年31歲,畢業於台中市立長億高中、文化大學戲劇學系。2013年於選秀節目《超級接班人》出道,曾參與《小明星大跟班》、《綜藝大熱門》、《大學生了沒》、《娛樂百分百》等節目演出。2018年起,開始自費發行單曲,現已發行8首個人單曲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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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文/曾因性別氣質屢受挫,新生代偶像小賴:要做到完美,才能證明「不同」也很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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